“……”
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,宋芷嫣唇角噙着冷笑,眸光如淬了冰,指尖微微发颤。在宋国即便再不受宠,何曾受过这般折辱?
她转身推开木门,却见两柄寒光凛冽的长枪忽然交叉挡在门前。
“请太子妃回房。”侍卫声音冷硬如铁,枪尖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。
“你家殿下何在,楚国便是如此礼遇太子妃的?”宋芷嫣声音清冷,指尖攥着嫁衣袖口。
两名侍卫垂首不语,横在门前的银枪依旧纹丝不动。宋芷嫣拧着眉退回殿内,嗅着满室脂粉与熏香混作的浊气,倏地计上心头。
总之今晚是睡不成了,她便好好会会这几个妖冶贱婢。
不过半盏茶功夫,殿内便传来阵阵异响。
女子凄厉的哭喊,间或夹杂着娇媚的喘息。声音忽高忽低,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谲。
门口的两名侍卫闻之虎躯一震,对视一眼后,忙不迭去通传楚晏川。
楚晏川姗姗而来,一袭暗红色水纹衣袍,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拖着步子慢吞吞地走,身后跟着抬软轿的太监和一群侍女。
“殿下……”侍卫正欲禀报,楚晏川伸手直接推开了房门,一条腿架在门槛上,整个人斜倚在门框边,轻轻咳了一声,神色恹恹地撇过头,眉头一蹙。
只见几名侍妾如惊弓之鸟般瑟缩在角落,发髻散乱,珠钗斜坠,而他的太子妃跟市井泼妇一般,跨着大步,双手叉腰,自己搬了张软塌坐在殿中央,面色严肃又有趣。
一抬眼,四目相对。
“楚国的待客之道,我领教了。不知殿下可还满意这番……洞房花烛?”
楚晏川嘴角噙着笑意,柔白的月光铺在楚晏川暗红色的衣袍上,露出大片如玉的胸膛。
他仰头饮尽壶中酒,喉结滚动间,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颌滑落到胸膛上,在月色的映照下,更显白皙。
宋芷嫣望着他缓步逼近的身影,忽然觉得后颈发麻。
楚晏川眼尾泛红得厉害,嘴里嘟囔着:“美人……”他抬手捏住她下颌,酒气混着沉水香扑面而来。
楚晏川的指腹摩挲过她颤抖的唇瓣,他忽然俯身咬住她耳垂,低笑震得人骨头发酥:“不妨教教本殿怎么‘洞房花烛’……”
***
走出“盈袖香居”,京都夜市已是灯火如昼,街道上人声鼎沸,熙来攘往,各色锦缎在灯火映照下流转着华彩。
宋楚惜正欲转入暗巷,忽见一道清隽身影自巷口转出。
鹤行风手持一个小巧的包裹,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。
宋楚惜眼睫动了动,大半月不见,他清减不少,一袭玄色长袍衬得身形修长挺拔,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束起,几缕碎发垂落额前,随风飘散。
待他走近,宋楚惜才看清他眼底氲着血丝,唇色也比往日苍白几分。
“殿下,微臣有事求解。”鹤行风在宋楚惜面前站定,眼神深邃而坚毅。
宋楚惜微微颔首。
二人寻了间临河的茶坊,只见鹤行风将包裹置于案上,双手抱拳,斩钉截铁道:“多谢三公主大恩,这是谢礼。”
宋楚惜执起茶盏,袅袅水汽模糊了她的神色,闻见包裹的气味杂乱,猜测里头有不少散香,她道:“鹤将军言重了。那等权宜之计,终究损了将军清誉。
见将军面色不大好,可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?”